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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子熟了优秀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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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记得,小的时候每年到小麦成熟的时候,学校就会放假,让我们回家帮助大人劳动。那时候,全家老少都在准备开始龙口夺食的工作。爷爷把镰刀拿出来,在门口那块老青石上磨得锋利。父亲从县城赶回来,添置了扫帚,木锨,铁叉等工具。母亲从箱子底下翻出那些用老粗布缝制的口袋,有些磨损和被老鼠咬坏的地方,用针线布条缝补起来。夏收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,只待麦子成熟。

麦子熟了优秀散文

麦子成熟了,每条巷道里都贴着红色标语“尤口夺食”、“抢收快打”、“颗粒归仓,大战三夏”、“防火防盗”等。巷道中,牛铃声,马铃声,婆姨们吵嚷着催自己老公孩子的声音,有些调皮的孩子敲响了挂在老树上的铁铃铛,整个气氛如同一曲严肃的交响乐曲,紧张又急迫。

一望无际的麦田里,火辣辣的烈日下,人们戴着草帽,脖子上搭着毛巾,手里拿着镰刀弯着腰身,摆开架势“一”字排开。大家顾不上谈笑说话,只顾着低头弯着腰收割小麦,麦田里能听到的只是沙沙的割麦声。

我家麦地里,父母亲各占六七行,我占三行,妹妹在后边捡拾麦穗子。父母亲镰刀在手上呼呼生风,一会儿就将我远远地甩在后面。拼足力气想往前冲,但是镰刀在我手里不听使唤。我割麦子不能像父母那样,又快又好,一镰刀割下去就是一大片,我割过的麦子,不是麦茬留得太高,就是割不净,妹妹在身后不断的嘟囔。

火辣辣的太阳,炙烤着大地,像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,父母亲满头满身的汗水,衣服湿透紧贴着脊梁,但是他们丝毫没有要停下来歇息的意思。我的喉咙干渴难受,嗓子冒烟,皮肤像要烧焦了般火烧火燎,刺痛难当,腰身更是受不了一直这样弯曲,腰疼腿酸,展开手心,掌心已经磨出了好几个大水泡,疼得我眼泪花都快出来了。这时候多么希望能在阴凉处歇歇脚,畅饮一碗老井的凉水。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,此刻,真正体会到了劳动人民有多么辛苦和不容易。

爷爷赶着毛驴车来到麦田。把割过的麦子一把把捆好后,然后装车。装了大半车后,爷爷坐在毛驴车上,父母则用铁叉将一捆捆麦子送到爷爷手里。小麦装车需要技巧,如同建房一样,每捆都要踩踏实装齐整,要是装偏了,走在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,弄不好就会翻车。爷爷装好车,赶着毛驴车回家,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,父亲紧紧跟在后面,遇上路面有凹外,父亲就用铁叉用力顶住三米高的麦车偏重的一侧,爷爷则用双手压住车辕,小心通过凹凸不平的路面。

麦子割完后,拉回打麦场,就到晌午时分了。全家人赶忙回家吃点饭,又急急匆匆赶到打麦场,抓紧时间将小麦乱起摊开成一个圆形状,晾开来让太阳暴晒,翻腾两次后,估计小麦晒得差不多干的时侯,叫来村里唯一的拖拉机手,拖拉机后面挂个碌碡,在摊好的麦子上,一圈圈碾砸。碾麦过程中,父亲母亲也不能停息,要避开拖拉机不断翻腾,一个小时后,麦子碾砸完毕,全家人一起用铁叉将麦杆挑开,剩下的麦子和麦袄刮扫一堆,爷爷抓起一把麦子在空中试了下风向,然后拿起木锨以风的反方向去扬麦。爷爷扬麦姿势很潇洒,麦子在空中如同彩虹一样,落下来也是固定一个地方,麦袄随着风儿飘向远处。看着爷爷有节奏的扬麦,我不由得手有点痒痒,学爷爷的样子也向空中扬了一木锨,结果麦子像天女散花般,全落到了爷爷身上,被父亲狠狠臭骂了一顿。

所有的麦子碾完后,麦杆还要摊开碾最后一次,以保证粒粒都能归仓。麦秸杆是牲畜的主要草料,需要碾砸绵软。碾麦秸秆的时候,村里人会互相帮忙,主家也会在这一天支起油锅,做一顿美味油糕来犒劳帮忙的乡亲。三夏大忙是整个夏天最热闹时候,全村男女老少齐动员,老人们教自己儿子秸麦垛,妇女们一边挑麦秆一边东家长,西家短的谈笑调侃,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。垛好的麦秆垛子,像许多蒙古包一样矗立在打麦场上,过往的村民,从麦垛大小就能够看出粮食收获的多少。

麦子碾打完毕,晾晒就成了我们小孩的事情。清早起来,大人们将小麦拉到打麦场上,铺散开来让太阳暴晒。我们拿着作业本,带着小板凳,用树枝口袋,在麦垛下支撑一个临时的窝,遮一处阴凉。孩子们都聚在一起,一边驱赶麻雀,一边用耙子或者双脚每隔一段时间将麦粒翻搅一遍。小伙伴们在一起就是玩闹,麦垛上挥舞拳脚,一个麦垛跳到另一个麦垛,显摆我们的“少林轻功。”童年的我们是那样的天真无邪,欢声笑语弥漫在打麦场里,麦场就是我们的游乐园。

现如今在这个钢筋混泥土的城市,生活了将近六七年,经济的压力,工作的烦恼,以及生活的柴米油盐,让我有时候心情很浮躁,渐渐的对城市生活滋生了些厌倦。近两年来每隔一段时间,我总要回老家一次。回到老家那空落落的院子里,回到那片广阔无垠的热土地,我就如同那倦鸟归巢般有了一种安全踏实的感觉。

我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田野,田野里呈现着一片金黄色的世界,啊!麦子熟了。金黄色的麦田随着风的节奏,在一波一波翻滚着麦浪。站在这如画的麦田边上我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了许多。

“旋黄旋割”,那清脆的杜鹃鸟叫,回响在田间地头,如一曲美妙的音乐一样,是那般的亲切动听。相传古时候有一位农夫种了十亩麦子,到了麦子成熟的.时候,他每天都要去地里看看,这边有片麦子还不成熟;明天再去地里瞅瞅,那边还有一小片稍微欠点成色,心想再过几天,全部成熟后再一起收割。谁知道准备割麦子的前一天晚上,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夹冰雹,地里的小麦都被打成了光棒棒。农夫一心急,从此隐居,不见了踪影。传说,他变成了一种啼血的杜鹃鸟,每到麦子快要成熟时候,它总会徘徊在田野地头啼血哀叫“旋黄旋割”,声声哀鸣,提醒人们不要懒惰,边熟边割。

今天,我独自踏上回家的路,巷道里静悄悄的,丝毫感觉不到夏收的紧张气氛。开着三轮车来到麦田,田野里疏疏朗朗几个老人。联合收割机来了,不到十几分钟麦子全部收割完毕,不需要编织袋,麦粒从收割机仓门直接流进三轮车箱里。

我把三轮车开回家,小麦就晒到自家院子宽敞的水泥地板上,两天时间全部入仓,整个夏收宣告结束。社会在迅猛发展,我们如今已经不需要像父辈们一样辛苦。但是脑子里总会浮现过去收麦的场景,那些画面沉淀在我童年记忆中越酿越醇,回忆起来总是那么温馨。

抓一把麦粒,颗颗金黄灿烂,放到胸前,我能感受到麦粒的温热,捧着麦粒,轻轻“吻了吻”,清香的味道一如从前。多少年来,我的脚步踏遍过大半个中国,尝过各种不同的“美味佳肴”,最喜欢的还是家乡小麦磨成的面粉,母亲亲手做的那一碗手擀面。感恩母亲,感恩麦粒,感恩生我养我的这片黄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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