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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伯牙无子期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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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专心创作,我搬到了姑姑家的阁楼。姑姑去外地旅游了,家里就一个上学的表弟。每天除了给他按时做饭,其他时间,家里就我一个。

不是伯牙无子期散文

我是黑白颠倒工作者,除了填饱肚子,白天需要充足的睡眠,深夜才会充满灵感。

这个小区环境非常美,绿树环绕,花团锦簇,亭榭楼阁,小桥流水。这里还很安静,静得让人常常心旌荡漾,无限遐思。住进来第一天我就特别喜欢。远离市区,远离车流,因为有地下停车场,又是封闭管理,所以楼下什么喧嚣也没有。

熬了一夜,我强迫自己睡下。可依然处在一种兴奋状态,静静地平躺着,均匀地呼吸,就在已经进入冥想状态时,依然还不忘庆幸自己搬对了地方,无论屋里的窗帘和床上用品,都令我舒服而惬意。

这时,空中传来轻柔舒缓的音乐声,柔柔地涌进耳孔,我仿佛荡漾在空中,随风飘去。

醒来时,已经是下午。坐在窗前喝咖啡,忽然想起临睡前那一缕乐声,那是我特别喜欢而熟悉的古典乐,圣·桑斯的大提琴名曲《天鹅》。这是从哪传来的?这小区真是令人惊喜不断,这邻居竟有如此品味之人。不知赏乐之人距离多远。音量大小,却是恰到好处以最舒服的感觉,送到我的耳畔,令人醒来还余音未绝,甚至神清气爽,通透得很。

具有如此音质的播放,也一定不是普通播放器,空灵,环绕,就这样优美清心得令人无法拒绝。

睡得舒服,心情也好,思路也清晰,一整天都身轻如燕。带着好兴致,盎然地把自己泡在浴缸里。

这时,那首《天鹅》再一次响起。我的头靠在与隔壁相邻的墙上,觉得此时的音效,与阁楼卧室里又有不同。一动不动地辨别方向,似是而非,又不像隔壁传来的。裹上浴袍跑进客厅,声音稍稍小了一点。又跑到阁楼上,比客厅的音量大了一些。进了卧室,却是睡眠时那个没错了。

一连几天,都差不多在这两个时间,响起音乐声,期间换过安东宁·德沃夏克的《母亲教我的歌》。快而强的音乐令人听之欲动,安静而详和之音又突生平和而安闲,雄壮有力之乐令我分外精神抖擞。

突然起风了,我跑到杂物间关窗户,这时正在响着的音乐声,以我从未听过的音量传来,难道音响在离杂物间很近的地方?杂物间挨着楼上卫生间,卫生间下面是楼下卫生间,卧室是与杂物间之间隔着小客厅。

终于分辨清楚,原来这么高级的音乐,是从隔壁另一个单元传来,可为什么会是杂物间呢?这里难道不是那家房屋最角落的地方吗?或者人家那里不是做杂物间,而是音乐室?

终于不用猜来猜去了,反正,坐在杂物间欣赏最好,在卧室进入睡眠最美,而躺在浴盆里,就是最惬意的。

躺在床上,久等音乐不来,竟然困意全无,唉!在干什么?闭着眼睛等待。就在我将要朦胧的时候,听见音乐进来,但不是大提琴曲,而是一首歌。

将就听吧,也不能苛求人家天天配合你睡觉时的氛围。听听歌也好,尽管是一首极其愤懑不甘心的哀怨。

像我这种涉世未深的孤身大龄青年,虽然不太能理解这份幽怨,但那前奏和间奏的大提琴,还是令我忽略了歌声的无感。这种并不足以疗伤的歌曲,应该不会是失恋之人,应该是自我愁烦,自怨自艾之人。也或许也是陶醉于大提琴的串接。当然也不是太能听清楚歌词。

我于是在想象,隔壁的人,一定是个少妇,情调和品味高雅,生活又会是极有规律。一个对大提琴情有独钟的女子,她自然会令人有婀娜多姿的想象,也一定纤纤玉指,宛如清风。举止柔雅,妆容清奇,长款飘逸,随风拂柳的飘然。

因为隔壁的音乐,我把出去散步锻炼的时间,从午后调整到早饭后,这样回来后洗洗上床,正好会伴着悠扬入眠。

表弟月末大休,缠着我看了一场电影,然后在外面吃了晚饭。他睡了后,因为出了一身汗,就在楼上卫生间冲凉。光着身子坐在马桶上,点上一支烟,拿起手机。

“啊啊啊啊……”

突然传来男人吊嗓子的声音,开始以为是楼下,因为开着小窗。后来又听见使劲清嗓子,好像是隔壁,应该就在卫生间里。

“鸿……雁,向南飞……”

短暂的安静,传来了低沉的歌声。还别说,真是正宗纯正的男中音,而且是比呼斯楞那版更加低沉舒缓。唉!真是志趣相投,这大提琴一样的嗓音,还真是有画面感,不知小娘子用什么样的欣赏的眼神在看着他。估计他带着耳机,因为听不见伴奏,但却不是随意的清唱,断句之间有合理的等待。这对听不见伴奏的人来讲,多少有些难受,但也不影响他对于这首歌的完美演绎。

竟然听得入迷,我自己想象着间奏的'节拍,坚持听他循循环环唱了好几遍。有时不知什么原因,在一句上反反复复。但确实是很令人享受的音色,悠远而空灵。直至把身体晾干,把地砖都差不多晾干了。

到我进入写作时,还能听见有一句没一句的歌声。唱得很好了,难道是在学唱吗?怎么这么精益求精,或者为了什么演出在熟悉伴奏或测音准?真的很好了。

住个好房子,也要有个好邻居,那也是仅次于家人的一种存在呀。姑姑还真是运气好,经常有这么高雅的享受。隔壁也真是琴瑟和鸣,男的就悠扬婉转,女的就清净雅心,真是眼煞旁人啊!所以说,一定要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合,无论物质或者精神。

表弟晚上要吃蒸蛋,我正在听隔壁男中音唱费玉清的《尘缘》,音域真是宽广,似乎都仿佛看见小哥微曲着双腿,仰视四十五度的样子了。

到了厨房,就听不见了。因为这里的灶台在阳台上,两个单元正对着,三面是玻璃,都看得到对方在忙活做饭。那个厨房不是隔壁的吗?我靠在灶台上想,以前没注意呢。早知道就看看那位高雅脱俗的女主人了。

这时,一个高个子男人走进来,看样子好像四十左右的样子,他打开了火。好男人,居然还会下厨。刚刚还在唱歌,现在就钻进了烟火里。

端着蒸蛋放到桌上,回身上楼,那个男人还在唱《尘缘》,哟!不对,分明看见他在炒菜,这镜头分的太快了吧!我转身跑下楼梯,跑到阳台,那个男人还在炒菜。难道是两个男人吗?我疑惑地看着那个背影。

“哥,你摇头晃脑琢磨什么呀?”表弟从卫生间钻出来。

“隔壁那个男人。”

“怎么了?”他走到阳台,看了一眼说:“总下厨,总能看见,我妈总夸他。”

“好像有四十左右了。”

“那不知道,不熟悉。”

“看不见他老婆吗?”

“那我倒没注意,我妈说是个大高个。”

坐在阁楼小客厅的躺椅上,卫生间里的歌声已经停了,应该吃饭了。原来唱歌的另有其人啊!不知是什么人,不会是孩子吧?听声音孩子应该不小了。可也是,那男人都四十多了,孩子也得二十多了。哈哈,我哑然失笑,一直很期待的年轻貌美,杨柳婀娜忽然从年龄到身高都有了质的飞跃。既然那女人是大高个,也许纤瘦,也许高挑,气质与魅力也会更超乎想象呢。

朋友们都说我编故事编的,终日里浮想联翩。简单的听听音乐,就琢磨人家这么长时间。

听见表弟出去后,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,又想起隔壁的大提琴了。

“包龙图……”

吓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,这什么呀?怎么包公来了!

“驸……马!”

还有唱白呢!紧接着一气呵成,一直到“把状纸压在爷的大堂上,咬紧牙关为那桩”。没了声音,也没听见什么京胡锣鼓。就这样似一趟高速列车疾驰而过,来不及分辨,就戛然而止。这是什么?惊鸿一现无踪影啊!这能不让人遐想吗?这画风突变,谁能跟得上节奏啊!这回猜不出了,难不成这回是那个男人亮这一嗓子?

这时《天鹅》悠悠的传送进来。闭上眼睛,随着乐曲躺下了,可耳朵里还是刚才那大花脸的唱腔。

艺术氛围还真是浓烈啊!感叹着,想象着。

当被再一次惊醒时,真的找了半天北。我在床上磨磨半天,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。如果就这样结束了,还真以为自己做梦了。

这是怎么回事啊?啥铺垫没有,就是突然那么一句,隔一会,又来了一句。《爱是你我》?什么样的女人,敢挑战这首歌。那叫一个震撼,也可以说是歇斯底里。

不是什么音乐都是享受,都是陶醉。《爱是你我》最早听的是小沈阳夫妻在北京春晚唱的,确实被这首歌震撼了。然后才找了刀郎的原版来听,既惊诧女声的高昂,也被歌词深深地感动了,就觉得把爱情表达得无比透彻,句句是爱之精髓。就觉得,爱,就是你,就是我,没有其他。

可隔壁传来的,先不论唱得好坏,就是这种不连贯,就足以让人抓狂。难道是跟电脑对唱吗?否则为什么专选女声部分?这么高的音调,平常估计原唱本人,也不会这么按原音唱,这哪是在家消遣啊,这分明是在拼命啊!如果不是耳返伴奏,觉得这么直接进入,很难切入。也许就与之前那位男中音一样,他们家都是带着耳麦,真枪实弹。

这一下午,对方真是铁人,挣命喊了好几个来回。我亲爱的女主人啊!你在家吗?你是怎么忍受这爆破般的冲击的啊?

心情不好了,也烦乱了。一个下午心里像爬满了蚂蚁,坐卧不宁。满屋乱窜,如果用镜头来记录,一定是遍布了所有角落。我在尝试寻找,声音最微弱的所在。但绝望了,这区别于大提琴曲,谁能阻挡住一个用生命表达的声音。在相对最小声的墙角,傻傻地坐在地板上。强压着上一秒地冲动,因为,就差一点就去敲墙了。

终于,安静了下来。

一杯凉掉的咖啡,默默地看着。

走向厨房,站在阳台窗前,望着楼下的绿地。几个看孩子的妇人,坐在凉亭里。这时,一个穿白色长裙的身影,从柳树下走过,长发飘飘,裙摆轻盈。就像飘过了一裘纱巾。

重新泡了一杯咖啡。

对面厨房,那个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。我不由地一愣,哦?隔壁的婀娜终于出现了?她静静地站着,眺望着远方,虽然给了我一个长发遮挡的侧颜,依然能够感受她的美。

她好像洗了什么水果,轻轻地甩着水,托着水果盘,头发全部垂了下来,遮住了整个脸,她转身进去不见了。

一个下午的压抑瞬间豁然,不知是这一杯咖啡,还是那一裘白纱。应该是那一婀娜,满足了我对古典音乐,古典美的所有想象。

看姿态,好像三十多岁,“比那个男人小多了,难道是艺术结合?”我想。

一周了,隔壁就像没有人住一样,一点声音也没有了。也没有在厨房见到男人做饭,也没见女人洗水果,音乐和歌声都没有。

陪表弟去了一趟老家,因为爬了山,回来赶紧泡在浴盆里,唉!做个面膜吧,拯救拯救干干巴巴的脸吧。

这样泡在水里,又想起了《天鹅》,想起段誉的那一句“神仙姐姐”。这个时间,如果隔壁姐姐在家,应该一裘白纱,斜依卧榻,南北通透的风,吹得轻纱漫舞。再配一曲悠扬,美成一副如醉如痴的画。

“今夜又下着小雨,小雨它一点一点滴滴。”

突然窗外飘进来一缕歌声,虽是哼唱,却极其婉转,绵延入耳。窗外飘来,但却感觉到是平着荡进来。可这是六楼啊,这似乎不可能吧!我穿上大背心和短裤,走到客厅趴在窗口,声音竟然是从楼上传来。

到了阁楼,打开平台的门,这里我还没上来过,原来似两个小院的平台,就一个两米不到的墙相隔。就在卫生间的外面,歌声是从卫生间的窗口传来。

平台实际在楼下主卧室的上方,阁楼小客厅的侧门外,前面是一排栏杆。姑姑家平台上安了一个秋千椅。悄悄地坐在椅子上,这时降央卓玛一样的女低音,已经换成了《呼伦贝尔大草原》。

让人舒服的是,这随意地吟唱,怎么会气息连贯的荡气回肠,因为是慢歌,即使是清唱,也依然平稳的悠悠入耳,仿佛清风徐来,辽阔而悠然自得。

忽然安静下来,听见平台门被打开,传来轻轻地脚步声,然后好像在扫地。接着,上次那个男中音的《鸿雁》又响起了,这虽然有点始料未及,但却可以确定是一个人了,这两种声音原来出自一人?屏住了呼吸,不知为何心里充满好奇,我迫切地想知道,此时在平台的人,是男中音,还是女低音。可这一米多高的阻隔,又不能贸然去看,不看又疑惑难解,看了怕有偷窥之嫌。

正犹豫不决纠结时,《鸿雁》没唱完,直接就变成《呼伦贝尔大草原》了。

这下彻底明白了,就是一个人,男中音女低音出自一人之口。那么,这与婀娜多姿的姐姐有什么关系吗?我刚要起身,就听见门砰的一声,关上了。

可以肯定,隔壁是有那么一个唱歌的人,但排除了男主人。现在特别想知道的是,除了女主人以外,家里的其他人,迫不及待地想知道。

给姑姑打了电话,姑姑说:“是有人经常唱歌,但我又不常在家,看电视干点活都不太在意,没像你研究得这么细呀!要是扰民了就去找物业。”

扰民倒不至于,陶醉更多一些。我的好奇心竟然莫名地吊了起来。与其说想知道是谁在唱,不如说想确认究竟是不是神仙姐姐,我十分想确认。

然而,在想像与猜测着,最后的结局我还是放弃了,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了,因为,在无数次抓狂中确定,邻居,就是个精神病。

正常人会一天180°反转吗?什么男中音女低音,大花脸,还唱过《山路十八弯》呢,听得差点没脑出血。《重整河山待后生》竟然唱了两天,一句一句的学,我的脖子都因为跟着使劲,犯了颈椎病了。《新贵妃醉酒》,《卷珠帘》竟然自己老生与花旦无缝连接。涉猎之广,什么徐小凤,费玉清,韩磊,腾格尔,甚至崔健,汪峰。粤语,韩语,英语,甭管准不准,对不对,就一个字,唱。

音乐对听者,无论喜恶,终究是爱之清心,赏之愉悦。跟吃饭一样,饿了吃,饱了再吃,再吃如何?如果循环在南腔北调,甚至歇斯底里,那会是什么感觉?过犹不及啊!

但反过来又感谢这名歌者,时而给人悠扬悦耳,时而忍俊不禁,大多时候,还给人无限的想象和追逐,还会时常把我带入一种现实的意境中,满足而享受,肌体和思维都得到了调剂。

徜徉在森林草原,漫步在清晨与夜晚,流连于山水之间,清风和煦,花好月圆。悲欢喜乐静与雅,酸甜苦辣浮与华。

高山流水,知音难觅。不是俞伯牙,没有钟子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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