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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杯酒,一生情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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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,文兄邀我吃饭,在灯光球场旁的小酒馆。

一杯酒,一生情散文

通往江边的小巷,新修的巷路,飘着各种各样的混杂气息,将自己融入这样的生活中,不用刻意地去体会,便能感受到生活的味道。不经意中,便会有了一种踏实。

酒馆的生意比较火爆,厨艺还不错,客人很多,进进出出的。回到这熟悉的氛围中,有着一种亲切,有着家的味道,有了让人大口喝酒的冲动。

几年来,一帮旧友相继退休离岗,剩下的几个也不如以前那般洒脱自由了,因此,这样的欢聚有着一种久违的温馨。

与文兄一年没有喝酒了,并不是隔着千山万水,只是隔着一条街道罢了。只是彼此都不常在老家住,半年河东,半年河西的。因此见面时,便有了如隔三秋的感觉。

菜上齐了,轻轻的碰了一下杯,我低他高,几十年的规矩了,这辈子是改不掉了。然后便是高谈阔论,而且分贝极高。不知道为什么,生活中那些曾经不起眼的片段,总能在记忆里,袅袅娜娜的升腾起来,就像一只温柔的小手,轻轻地擦拭着久居尘埃里的心。

我对文兄的初印象,是在八十年代中期,那时,我在市辖的一个单位混事,他在政府的一个部委当头儿,风华正茂的他,像是一个神,我只能敬而远之。

与他的第一次正面接触,是在八十年代后期,他已经成为副处级领导干部,而我所在的单位却下放到了他的管辖范围。

永远不会忘记那天,一个周六的下午,一个电话把我传唤到他的办公室,他一字一顿的告诉我,根据组织安排,调我到某部委工作,明早就去报到。

他的办公室很大,窗外的晚霞燃烧得红彤彤的,看不清他藏在高度近视镜片后的目光,只觉那语气有点霸道,不给你任何探究的机会。

两个月后,我被任命为这个部委的副手,三十多岁的我,从此开始青涩地步入政界,而且一直浑浑噩噩地走到今日。

我是毕业分配来的外乡人,在这个小城没一点的背景,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人脉关系,与文兄也没有任何瓜葛。他为什么要提拔我,真的是一头雾水,百思莫辩。

大学里,我学过哲学,尽管是一知半解,但始终记得一个道理,世界上的任何事物,都是相互联系,相互依赖的。我的升迁,有自然环境的福佑,有社会发展的推动,但最重要的是来自他的青睐。

对此,我告诫自己,权力是暂时的,金钱是身外的,岗位是流动的,而做人才是长久的,不管自己到了哪一步,都必须要学会感恩。

然而,天有不测风云,他在政府的换届选举中,意外地落选了……

我像被一个巨雷击中了一样,呆呆地跑到他家里去陪他,家里还有好多人,满屋子都是烟雾,彼此谁也不说话,就那么静静地呆着。

有好心人对我说:他怕是得罪人了,你离着远点吧,否则你的仕途也不会平坦的。

我摇摇头,拒绝了这个建议,我只知道,倘若一个人,有人说他不好,但我却从他身上感受到好,那么他的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呢?人不是猢狲,不能树倒就散的。

没想到,屋漏偏逢连夜雨。不久,他的结发妻子也因病离他而去,才四十多岁的人就撒手人寰。在出殡时,有些人唯恐牵连到自己,便躲得远远地,我不在乎,坦然地为他爱人主持了一个大型追悼会,场面很悲壮。

去墓地时,文兄的大儿子哽咽着:“叔,谢谢你了……”只这一句,我的眼泪夺眶而出,心顿时如刀割般的疼。

庆幸的是,这一连串的打击,并没有让他倒下。组织上也没有忘记他,很快安排了新的职务,保留了原来的级别与待遇。

一转眼,二十多个春秋流逝了,我们成了最好的兄弟,成了无话不讲的死党,在彼此面前,我们敢完全的`暴露自己,包括一切的一切。

从表面看,文兄就像是一本外国名著,初看时有点青涩难懂,但慢慢读,细细的捉摸,一旦读进去,就会爱不释手。这样,一路走来,两个都有点拧巴的人,能维持这么久的友情,彼此的心里都暖暖的。

对于那段历史,他并没有耿耿于怀,他总是看得很开,他认为人走到哪一步,是客观和必然的,但有些未必能办好的事情,还要从主观上找原因。于是,我打心底里佩服他的豁达,有做大哥的范儿。

我沉浸在回忆中,他们的一缸酒已经下去大半,于是,把思绪拽回到酒桌上来。

午餐是子系兄弟做东,他与文兄也是好朋友,由于是东道主,便风风火火地张罗着,看到我们兴致不错,他显得很满意,白净的脸上,平添了几分亲切感。

我与子系喝过一次酒,也是三年前的这个季节,在迎接省作协厄页老师的接风宴上。当时,除了知道他这个人外,还对他的医疗技术有所耳闻外,其他的则一无所知。

没想到,今天小聚,他却是杯酒论文,一觞一咏,引经据典,竟也能从大仲马,聊到唐诗宋词,从林徽因聊到徐志摩,聊到高潮时,竟然眉飞色舞,口如悬河。

我暗自佩服着,很少碰到这样博学的人,与其成为朋友定是高兴的事,却不知道他拿不拿我当朋友。他是医务工作者,平日里却以敲打着键盘为乐,嗜好用文字体会身边的人和事,这样的人是很有内涵的。

我瞄着子系,他喝酒的样子也文雅,每次斟酒时,总是慢条斯理的。

这一点,我与他不同,我喜欢喝急酒,向像英雄壮士那样一口而尽,速战速决。所以,饮到好处时,便悄悄寻一个静处,倒头便睡。

但文兄与子系都是一个模式,他们喜欢一点一滴地品,细细回味那汁液沾唇入喉时的感觉。而且,还善于感悟。喝至心热之时,思绪便进入了活跃状态,便喜欢探究一些心理活动。

文兄意味深长地盯着我:最近与他联系的少了?

我看着文兄的眼睛,毫不掩饰的回答道,当然是少了,因为有些人像狗,你有权势时,他缠着你摇着尾巴,你落魄时,他会对着你狂吠不止。你本来已经平淡恬静, 他却仍不安份的叨扰你, 这种人不堪一提了。

这都是我的心里话,近几年来,当我与某个人相聚时,总觉的少了些愉悦的享受,多了些敷衍的沉重。有时宁可在网络中填补自己因孤独而噪乱空虚的内心,也不愿意对着现实诉说心中的苦闷。

文兄只是淡淡地笑,并不说话。

我接着聂诺着说,我喜欢无风无浪才好,愿意与朋友相呴以湿,相濡以沫,至于那些无事生非之人,不若相忘于江湖。

他皱了邹眉头,拿下眼镜檫着说,原谅人是一种美德,理解人是一种豁达,希望你凡事能看透、想通,抬头是春,低头是秋,都这个年纪了,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轻松化解,做人别太固执了!

我的眼睛有些放光,很感激他能这样直白。

其实,不论是谁,走的远了,就会将心搁置在曾经眷恋的地方,走的久了,便开始有了返乡的欲望,走的累了,便会想靠着朋友小憩一会儿,朋友相识是缘,能一起患难的好友更是上等缘。

慢慢地喝着,不知不觉,已是夕阳西下,随着酒瓶碰撞,情绪也更加亢奋,一杯酒,一声兄弟,待到杯具见底,虽眼神迷离,但尽显酣畅淋漓之状。

踉跄着出了酒馆,先与子系告别,后送文兄回家。

在那个熟悉的阳台上,骄人的翠绿溢满瞳仁,一朵朵献花,盛开的绚烂多姿,这都是文兄侍弄的。

弯腰,把地上的落叶捧起,醉眼也能看出,每一条脉络都那样清晰,就像我们之间的故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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